疫情小记
一哪只该死的蝙蝠解禁过后不久的一天,从卫生院返回城里恰好路过了新知图书城,于是我便上去溜达了圈。当我从新知图书城出来时,已是灯火辉煌!懒惰的我盘算着回家还得跟锅碗瓢盆打交道,便摸了摸口袋又溜到了一楼的肯德基店,点了份口袋里能买下的狗粮,选了个靠窗户角落的位置坐下来。望着街道上稀稀朗朗,行色匆匆,依旧全戴着口罩的行人,想着往昔这里曾是车水马龙,喧闹不绝,不禁在内心中一阵感慨—疫情何时才能彻底被消灭呀!正当我沉浸在这无限感慨中时,两个面容姣好,衣裙靓丽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,不知何时也走进了肯德基店。小男孩极其好动,就这一会功夫,他已经推拉拽歪了好几张摆放整齐的椅子。男孩的举动,惹得其中一个应是男孩母亲的女人连连呵斥。另一个则笑着为男孩解围道:“你吼他整囔,小娃都被关这么多天了,难得出来一哈,不翻天才怪!”男孩的母亲哀怨地接道:“在家里更是翻天弄地。说起来,都怪这些武汉人,吃囔不好,要吃蝙蝠,真是作死的很。”“咋不是,整得全国人民都跟着他们,像关牲口一样地关在家里。”“对了,你给知道,上个月我们这里还有人被检测出感染了,听说是从武汉回来的,还接触过好多人。”“听说了,听说在城里串了好久,才被人举报了的!”“你说这些人给是有病,明明知道自家去过武汉,回来不主动去隔离筛查,还四处乱跑,真该抓去枪毙了。”……当我静静地听得津津有味时,忽然觉得自己喉咙好痒,猛地剧烈咳嗽起来。交谈甚欢的声音嘎然而止,她俩双双望向我。我窘迫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,忙站起来解释道:“别担心,别担心,我只是有咽喉炎。你们继续,你们继续!”服务生与她俩听到我的解释后,都盯着我沉默不语。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,我知道自己该走了!在我推门准备离开时,她俩的低语又从我背后传来:“鬼知道他给真是咽喉炎,你看他那脏兮兮的鬼样子,看着就像是着感染了,这种人也该抓去隔离着才活(对)。”听完后我再没忍住,转头拉下口罩,望着那两个美妇人,猥琐地挖挖鼻孔又假装放到嘴边舔了舔才道:“你们说的很对,我就是刚从隔离区回来的,你们要是真担心自己被感染,就该马上去申请隔离或者吃一颗花生米!”说完后,我再没搭理目瞪口呆地愣在收银台前,像极了蝙蝠的两人,推门扬长而去!二一袋口罩初五刚从老家来到县城,疫情其实很严重了。我觉得对于口罩这种稀罕物,自己还真没本事弄到,只能去央求熟人。我寻思一会后决定先到一家比常去的卫生院,找熟人讨要两个口罩。我到卫生院后便一溜烟钻到院长办公室,迫不及待道地说明来意:“Z院,你瞧我刚从家里来,也没准备口罩,能不能先给两个用用。”“哟哈!Y师,终于舍得来我这里了,先别忙要口罩,快帮我瞧瞧我的电脑是咋了,打开文档老是弹个框框出来,全是英文,他瞧得懂我,我又瞧不懂他。”Z院爽朗地边笑边回答我。电脑的小故障被我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,想着该走了,我忙又问了一句:“Z院,口罩呢?”他气鼓鼓地从抽屉里,像宝贝一样的拿出一包口罩,从里面抽出一个递到我面前道:“拿着!好不容易来一次,坐都不舍得坐哈,催命一样,生怕我舍不得给你这个口罩噶!”“坐么怕坐不成了,城里还有事!”顿了下,我戏谑道:“听你这口气,咋突然就变得小气了,要两个就给一个,还好我脸皮厚,不然估计这个都要不到。”Z院听了我的话,伸手到我面前大声嚷道:“你说我小气么就小气了,嫌少就把这个也还给我!”“别别别!哪里的话,不小气,不小气。”我忙把口罩揣到了口袋里,这才一本正经的道:“口罩已经缺乏到这地步了,那其他医疗物资呢?”Z院摇摇头,指指他戴着的口罩哀叹道:“不是我小气,你看我这个都戴了五天了,你说缺不缺。今年这种场活(情况),怕是老火(麻烦)了。”我不知道如何接话,只能陪他站了一会,看着他那因摸排返乡人员的疫情情况,从除夕夜前一天就忙到此时,已经变得血红的双眼,真觉得自己刚才戏谑的言辞有些轻浮了。交谈了一会后,在我起身要走时,他又将先前剩余的那袋口罩塞到我上衣口袋里,小声嘀咕了句:“这一袋还有9个,你都拿去用,你接下来要跑的地方多。”我没有拒绝,只说了句谢谢就大步离开了办公室。三这是什么卡点疫情的那几天,我游历了好多村寨。以前去过的,没去过的,基本又跑了一趟。农田里没了往日的身影,但村头路口却多了许多熟悉的面孔。其中最为夸张的是一个我熟悉的村子,这个村子有三条路可进去,但那天我却无路可走。三条路都有卡点,都有人驻守。一条是用许多荆棘封住,另外两条则干脆用石头跟土堆了起来。我跑了两个路口都没能进去,到了最后这个,只能厚着脸下车上前道:“几个哥哥,我是来你们村卫生室弄系统的,麻烦你们打开让我进去下。”“不行,除非你有健康证!”其中一个黑瘦的年轻人板着脸回了我一句。“有有有,身体健康证明肯定有。”我满脸堆笑忙从口袋里掏出证明递了过去。“你这个给真?莫骗我不识字哈!”黑瘦的年轻人看了看狐疑了句。我瞬间无语起来,你都不认字,还要证明干嘛!但此时有求于他,也只能陪笑着道:“你给他们几个也看看,不骗你就是了。”在我不停的递烟与陪笑中,他们终于答应放我进村了,不过有条件,他们中得有人跟我一同去卫生所。这种条件于我而言,本就不算条件,我爽快的答应了。他们清理了好一会,才将杂乱横在路中的荆棘堆清理干净。黑瘦年轻人也被指派来护送我去村卫生室,他上车后便一言不发,还是我打开了话匣子。“你们村三条路都设了卡,有两条还是用石头与土封的,剩下的一条也堆满了刺,这样堵怕不好吧?”“咋不好,听他们从外面回来的说,这个瘟病厉害的很,被传染到,不换血就只能等死了,我们农村的那有钱换血啊心的,得病就只能等死了,只有堵死不让外人进来,才不会得瘟病了?”“理是这个理,那万一村里有人其他急性病发作了呢?等你们把刺拖开,不就晚了?你们有人守着,为什么不做个木马,搭根木头在上面,这样也可以堵啊!”他听完后又不作声了,一路沉默着跟我到了卫生所方才回头了。在我返回的时候,路过卡点时,我发现荆棘已经被捆成捆,排在了路中间。那个黑瘦的年轻人正看着我笑,我踩了脚刹车,也冲他笑了笑!四认知疾病在疫情爆发的前一段日子,我刚把悉达多?穆克吉的《众病之王》看完。尽管悉达多所写的文字通俗易懂,但我却实在无法理解疾病是一种如何恐怖的力量。在此之前,我总觉得生老病死是常态。直到新冠病毒爆发,疫情蔓延,一个个村落与城市被封锁,人与人之间突然不再相互信任。只要偶尔听到谁感冒发烧的消息,众人便汗毛倒竖;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村,便详加盘查;遇到一个不戴口罩的人,如见鬼魅…我才知道,原来生老病死并非常态。只不过近现代科学技术掩埋了一些疾病的真面貌,让我们将对它们的恐惧深埋于心罢了!我们的内心里一直恐惧疾病所带来的死亡,谁都不例外。不过我总有自己的怪想法,我虽同样恐惧死亡,但我却必须行走在哪路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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