攞血来换血，攞人来换神
ID：nimingban
吃饭
睡觉
刷岛
备胎之后怪谈版总是能带给我惊喜。
以前也推过几次怪谈版的串，不过频率很低，对此给出的评价是——怪谈串少且短，凑出一期推送太难了。然而在备胎怪谈已经几次给我惊喜了，几次看到看后超畅快的连载，可以说怪谈复兴指日可待了。就差姑姑啥时复更了。
今天的推送用一个词来描述的话就是“镜头感”，虽然只是这么三个字根本不能称之为评价，但是在阅读时感觉就差把这三个字按在我脸上了。
说文章有“镜头感”这事还有点玄乎，毕竟这是形容拍摄的构图、画面切换用的词，文章要用“画面感”才对。用流畅的顺序依次描述画面，并把握好详略与细节，令读者闭上眼就可以“看”见当前的镜头，这是评价优秀文字的普遍说法，不过在这里看到是镜头的切换。
用串里的回复是“好有港片的味道”，是的，这正是本文的特点。在这里闭上眼还原出的并不是某一个越看越富有细节的场景，而是带有速度的、不断切换的场景。而这种感觉配上一点粤语，瞬间一个个港片式的镜头就构建起来了。对于习惯看字，但是又有那么点懒的思考了的人来说，就俩字——过瘾。
-09-22(五)20:40:11
ID:F2TrxC6No.
“做我哋呢一行嘅人，最紧要就係冷静。”“干我们这一行的人，最重要的就是冷静。”
我爷爷是这么跟我说的。“無论係咩野情况，無论係人定係鬼。”“无论是什么情况，无论是人还是鬼。”
“千企唔好惊。”“千万不要怕。”
千企唔好惊。“千万不要怕。”
要冷静。
無论係人定係鬼。
无论是人还是鬼。
然而爷爷口中的“呢行”，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做了。就连我爷爷本人，也没有把这行当做本职工作去做。确实，放到现在来说，这个行当是完全不会有任何收益的。长时间的基本理论学习，高昂的道具成本，难以管控的现场情况。但最重要的问题还是，这一行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？“有啲嘢，仲係要我哋来做。”“有的事，还是要我们来做”
他一直试图让我明白，或者说是让我感觉到这种工作是有意义的。他总是对的。我总是会理解他的。
众所周知，很多上位者的信徒会或多或少的受到自身信仰的影响。透过梦境，他们的思维将会与上位者链接，并遵从上位者的指示来服侍这些神袛。有些慷慨的神灵常常会赐下它们的血液，赠予那些狂信者，让上位者的一部分在他们的血脉里奔流。他们越是使用这些血液所带来的恩惠，就越是接近上位者本身，对于他们来说，最好的结局就是变成上位者的幼体，然后成为下一个上位者。坏消息是，我们的祖先也是一个狂信者。好休息是，他信仰的上位者已经死了，而在我们这一支血脉里面，除他之外，没有任何人信仰这个上位者。那就等于我们失去了成为上位者的权利。我不知道我的祖先到底信哪个神仙，但我敢肯定，那个神仙一定长得跟一只虫子一样。因为我也长这样。
———
这是一个持续变化的过程。在我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，我发现自己的眼球变成了复眼。就像是将无数个显示屏塞进你的眼窝里一样，明明我看的只是一件东西，而我的眼睛却将这件东西扭曲成无数种状态，再同时灌入我的思维之中。那时学校已经放学了，只剩下我这个值日生倦缩在教室的地板上，没有惨叫，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几个校内巡逻的老师将昏医院。可医生的检查完全不能找出任何生理上的问题，他们只能将其归结为心因性疾病。那种令人崩溃的视野足足折磨了我将近三个月，几乎每一天我都试图去挖出自己的眼球。柳叶刀，勺子，铅笔..........凡是我能够找到的。几乎每一次都是成功的。是每一次。
虽然没什么人知道，但爷爷他是明白得很。“从根本上来讲，一部分神嘅本质就係血液。”“从根本上来讲，一部分神的本质就是血液。”
医院特别安静。没有呻吟的病人，没有夜班医生的脚步声，也没有医疗器械在运作。“就算係距哋，都会话有死嘅一日。”“就算是他们，都会有死的一天。”
窗外的落叶被固定在半空中。“但只要血仲係到流，条数仲係到计，果班神就绝对唔会死。”
“但只要血还在流动，命数还在计算（ps:这句很难翻。。总是拿捏不准词意），那些神就绝对不会死。”
玻璃壶中的水不再流动。“记住，血先至係重点。”“记住，血才是重点。”
爷爷用他那枯瘦的手掌覆在我的额头上，遮住了我的眼睛。“攞血来换血，攞人来换神。你越係想要睇，你越係会辛苦。”“以血换血，以人换神。你越想看，你越辛苦。”
脖子上有什么刺了进来。透过皮肤，穿过肌肉。深邃的寒意渗入大脑，扩散到每一根神经。然后我看见了，终于看见了。神从深渊中爬出。我看见它头上的五支角，角上的七个杈。杈上的十双眼。如同它的冠冕。昆虫一般的外骨骼覆在它的表面，粘稠的黑血从关节渗出。左侧的两条手臂握着灵魂的结晶，右侧的两条手臂高举着裂隙的提灯。背后的骨刺延展出四对不可描述的翅膀，与臂上的翼膜一同闪烁着令人狂乱的辉光。它张开颚门，口中尽是无明的永暗。在它胸腔的中央，镶嵌着一个巨大的眼球。我看见它了。它也看见我了。神啊。
窗外的叶子悄然无声地落在了花园之中。静滞的长夜结束了。“無人可以走得甩。”“没有人可以逃得掉。”
一个都唔得。在这之后又过了两天，我出院了。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三个月前。
除了这双新的眼睛和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之外。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变化。我只是再也无法安眠了。当我的视线与它对接的那一刻，我的大脑已然被上位者的一部分心智侵蚀了。对于信徒而言，这可谓是神袛的恩赐。于神袛而言，信徒是便利的工具。它们赋予信徒知识，指使信徒行动，在信徒之中挑选后裔，刻下符文。符文，但凡上位者，都有着属于它们自身的符文。无关材质，无关手法，只要画出这个印记，神袛就一定能取得链接。通过象征着它们某一部分的符文，它们就能越过梦境，直接触碰到我们现在所处的现实。但它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上位者。一个已经变成死尸的神袛。
上位者，血液，符文。三者是一体的。必须是一体的。“攞血来换血，攞人来换神。”“以血换血，以人换神。”
它的血冰冷，腐朽，无比的渴求苏生。现在机会来了。上位者将会再次降临，以全新的身体迎接活血与符文。每当一部分血液被活化，一部分符文就会被知晓，一部分躯体就会被置换。每一个晚上，陪伴我的只有那具尸体。我的梦魇。“你要搵到依家仲留係呢度嘅神，只要搵到距哋。”“你要找到现在还留在这里的神，只要找到他们。”只有一条方法可行。“就一个都唔好剩低。”“就一个都不要剩下。”“记住，血先至係重点。”“记住，血才是重点。”“攞血来换血，攞神来换人，攞距哋嘅血，来换你嘅血。”
“以血换血，以神换人，用他们的血，来换你的血。”
———
实际上，世界与世界之间隔着一层帷幕。或许不止一层。只要找到掀开幕布的方法，你就能穿行于世界之间。上位者的符文便是最好的证明。它们的每一次活动，都会在世界间留下裂隙。裂隙如果持续扩大，就有可能被异物入侵，从而发生一些严重的问题。因此，我们嘅“呢行”出现了。由我们来处理帷幕的裂隙。处理穿过裂隙的异物。“可以揸刀，就千企唔好搵个拳头打人。”“可以拿刀，就千万不要用拳头打人。”
“可以揸枪，就唔好捻住攞把刀劈友。”“可以开枪，就不要想着拿刀砍人。”
这是第一准则。“可以怼死嘅，就唔好同距哋讲道理。”“可以弄死的，就不要跟他们讲道理。”这是第二条。手枪，步枪，菠萝包。
菠萝→pineapple→俚语：手榴弹
只需刻上特定的符文。“就得啲懵佬，先至话攞把桃木剑扮嘢。”“只有那些傻子，才会拿把桃木剑装逼。”爷爷他是这么说的。“如果你话俾我揸枪，我就毋理由攞剑。”“如果你说我能开枪，我就没理由拿剑。”“因为我哋唔係去杀人，我哋係去解决问题嘅。”“因为我们不是去杀人，我们是去解决问题的。”解决问题。搞掂咗，就無问题啦。
搞定了，就没问题啦。
———
“呢支柠檬茶几钱啊？”“这支柠檬茶多少钱？”
“六蚊半。”
“六块半。”
“六蚊半？使唔使咁贵啊。”“六块半？用不用这么贵啊。”“.................”“今时今日，咁嘅服务态度............”“今时今日，这样的服务态度............”（ps:香港广告梗）“到底买唔买啊，后生仔？”“到底买不买啊，小伙子？”“买，梗係买啦。”“买，当然买啦。”拧开盖子，将瓶装的柠檬茶一饮而尽。妖，係蜂蜜味。淦，是蜂蜜味。
瓶子丢进垃圾桶，丢进可回收的那一格。我走进了一家超级市场。到了晚上的减价时间，超市里到处都是扫货的师奶。“...........唔该借借。”“...........麻烦让一让。”试食区的售货员在卖肠仔。他熟练地将香肠切开几道口子，将香肠排列在煎锅上。用饭铲铲起已经煎好的香肠，在每根香肠中间戳上一根牙签。每做好一批，就会有一群小孩一拥而上，售货员也乐于将香肠分给他们，因为如果小孩喜欢，他们就会缠着父母，让他们把这些香肠买回家。我挤进了人群里面。“唔好意思，可唔可以俾我一碌试下味啊。”“不好意思，可不可以给我一串试一下味道啊。”
“随便攞啊。”“随便拿啊。”售货员摆出了一副随便你的姿态。什么嘛，别这么随便啊。我抄起了桌上的煎锅，用力地砸向售货员的右额。滚烫的煎锅砸在他的皮肉上，发出喳喳的烤肉声。一阵刺鼻的酸味在空气中弥漫。周围的人们好像什么也没看见，什么也没闻到一样，继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。他们的确是看不见，也闻不到。售货员捂着他那被烧伤的右脸，从地上爬起来，惨叫着逃向超市的冷库。我丢下手中的煎锅，紧跟着追了上去。等一下要记得锁门。
———
今天是星期天。
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十三个小时。足足三十三小时。我的外骨骼上结满了白霜。和一堆冻得邦硬的猪肉混成一团。只为了处理一个混进来的异物。我知道，在今晚超市结束营业后，他就会进入冷库。我已经找到了他要拿的东西。现在只需要等待了。我是这么想的。我真是想的太美了。那家伙不仅提前跑进了冷库，还给我多带了一个。我看着他窝在冷库角落里瑟瑟发抖。另一个跟个神经病似的，进来就掰断了门锁。搞边科啊。依家咁流行搞买一送一咩？现在这么流行搞买一送一吗？算啦，反正房间入边啲符文都够我使。算啦，反正房间里边的符文都够我用。攞我爷爷嘅话来讲就係：“你哋一个都走唔甩。”
“你们一个都走不掉。”
那两个异物还没有发现我。我伸手取下一根挂猪肉用的铁钩。抓住末端的铁链，向躲在角落里的那一个甩过去。铁钩刺穿他的小腿，腐蚀性的血液四处飞溅。铁链绕过横梁，将他扯向半空中，再狠狠地撞在天花板上。沉闷的碎裂声从天花板的阴影中传来。画在天花板上的符文已经起效。死透了。我拨开那堆粘在身上的冻肉。掏出手枪，然后对准剩下的那一个。“等阵！等一阵先啊！”“等等！先等一等啊！”
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啊。先开两枪再说。
“你，边到人啊。”“你，哪里人啊。”“我........我咪係呢到人啰。”“我........我不就是这里的人啰。”开了两枪之后，我才发现这是个女人。我对着她的侧腹又开了一枪。“老实啲，边到人啊。”“说实话，哪里人啊。”“...........呢度人。”“...........这里人。”大腿一枪。对方脸上的冷汗结成了一层白霜。“我唔想虾女仔，我再俾你十秒钟时间惗一惗。”“我不想欺负女孩子，我再给你十秒钟时间想一想。”“...........”“十”“.................”“九”“......................”“八”“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”“四”“妖！你识唔识计数噶！”“淦！你会不会数数的啊！”“时间唔识等人啊，三。”“时间不等人啊，三。”“..........我讲！我讲啊！依家得未啊！”“..........我说！我说啊！这总可以了吧！”“.............二”“我係由雾门来噶！雾门啊！”“我是从雾门来的！雾门啊！”看见我的笑容，她似乎松了一口气。“真係多谢小姐你嘅配合，送你一份礼物好唔好啊”“真是多谢小姐你的配合，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啊”“..............？”左眼一枪，心脏一枪，六发遣返符文全部打完。“送你返屋企啊。”“送你回家啊。”咪当我傻啊，我点可能会俾你留係呢个世界啊。
你以为我傻啊，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留在这个世界啊。
———
处理两块冰鲜肉并不算是件麻烦事。
冷库旁边刚好有台绞肉机。轻松又愉快。也就三个黑色垃圾袋的份量，衣服那些可以一起装进去。没有人会记得，没有人会知道，刚刚发生了什么。这些免治肉会被丢弃于梦境之中，成为野兽的食物。还有两瓶属于他们的血样。我们会习惯性地储存异物的血样，并对他们的外貌与行为进行详细的记录。这一次出现的两个个体............和以往有些不同。
有来自雾门的异物并不奇怪。
奇怪的是目的，这些异物的目的。“啲异物之所以会猎杀异物，大多数係因为灵魂。”“这些异物之所以会猎杀异物，大多数是因为灵魂。”但这只是多数情况。在这三个月内，我一共干掉了至少十一个雾门术士。在有看门人看守的雾门，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。不过多亏了他们那些成色漂亮的异种血液，我身上的上位化程度正在直线下降。“呢班雾门来嘅术士，又唔似係为咗灵魂先去追杀其他异物。”“这群雾门来的术士，又不像是为了灵魂才去追杀其他异物。”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灵魂，或者是携带装载灵魂的容器。比起说是猎取灵魂，他们更加像是在寻找着什么。“距哋到底係到搵咩嘢？”“他们到底在这找什么东西？”“应该话，有乜野会咁值得距哋去搵。”“应该说，有什么东西会这么值得他们去找。”是器物？还是某个特定的人？我很想知道。毕竟距哋都比较...........好味？毕竟他们都比较...........好吃？
只能咁样形容。
在我吃完第二十一个术士的时候，那边终于有人打电话给我了。
“额，我们也没什么办法。”無办法？你同我讲無办法？“这次这个裂隙有点大过头了............”大过头？又有几大啊？“.........你抬高头望吓，见到个月亮未啊。”“.........你把头抬高看一下，见到那个月亮没啊。”见到啦。“个月亮有几大，个裂隙就有几大。”“月亮有多大，裂隙就有多大。”搞乜鬼啊。“因为守墓人死咗啦。”“因为守墓人死啦。”死咗？点死噶？死了？怎么死的？“俾距阿妈嘅家姐捅死啊。”“被他阿妈的姐姐捅死啊。”
距阿妈嘅家姐？果个独眼龙？他阿妈的姐姐？那个独眼龙？
“係啊，我哋真係無办法啦，你自己搞掂啦。”
“是啊，我们真的没办法啦，你自己搞掂啦。”
................咁件嘢嘞？距哋要搵件嘢嘞？................那件东西嘞？他们要找的那件东西嘞？
“妖！你问我咁多，我又点Q知啊！”“吊！你问我这么多，我tm怎么知道啊！”
影真毋用。真没卵用。“几时轮到你讲啊！我要收线啦！”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我啊！我要挂电话啦！”
发乜火啊，你的确係無乜鬼用嘛。发什么火啊，你的确是没鬼用嘛。
对面挂了我的电话。
1普通话翻译来自6YVwf7K和tbt8wIm
2反复看了一下，拿煎锅扣售货员脑袋上那段的“我”应该是挨枪子的女的，而非一直以来的男主。这里视角切换而没有明确的提示有些扣分，本来很连贯的镜头在这里因为要“出戏”思考视角而被打断了
3那里用的“遣返”弹感觉上是个扣子，异物被打后不是死亡而是精神回老家？毕竟既然有这位的视角应该不是路人，说不准之后会从“雾门”再过来找男主报仇，变成女主？胡乱猜一下，等更新吧
4再次说一下，全图文只推了一个串的话，你会在下面看到阅读原文四个字，点进去就是这个串。推了好几个串的话，串首的信息有加粗，客户端点搜索输入No就是跳转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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